「博君一肖」如果我是一首歌
口水鸡，一首歌引发的联想
01
“太可怕了
前几天被所有人夸赞喜欢的人
短短几天
就被黑的几乎无翻身之地
如一颗极速陨落的流星
轰一声砸进地里
剩下满目断壁残垣”
放屁。
看到这段话，王一博在心里骂了句脏话，顺畅的点击右上角，投诉—人身攻击—人身攻击我。
他恶狠狠的打字：发表不实言论，诅咒我男人。
提交。
王一博把手机往旁边一扔，翻了个身，抱住身旁还在睡着的人，脸颊隔着厚厚的被子蹭了蹭，维持着这个动作一直没动。
直到估摸着时间要来不及了，才恋恋不舍的放开。
他在那人额头上轻轻一吻，说：“战哥，我出门了。”
自然是没人回应。他下床翻出今天要穿的衣服，洗漱完，戴上口罩就匆匆赶往公司。今天的工作是录制天天向上，因为疫情关系大家都是云工作，而这次的主题……是做菜。
他不知道分到自己的菜品会是什么，只好在昨天晚上拖着肖战给他好好科普了一下厨房的基本知识，比如炒菜前先倒油，比如青菜不能用热水洗，比如认不出调味料就挨个尝一遍。
……他觉得肖战像在教幼稚班小孩，可这些他又的确不知道。
总归节目组给每个人安排了老师，不懂就问就是了。
门被轻轻关上，即使某人已经很小心，可惜门轴历年久远，还是发出了一声低哑的“嘎吱”声。
一直躺在被窝里的人终于动了动。
他睁开眼，眼神清明，完全不像刚刚睡醒的样子。
肖战其实早就醒来了，在王一博抱住他的时候。
他坐起身来，趿着拖鞋下床，走到窗边，“呼啦”一下把窗帘完全拉开，天气很好，阳光一下子把房间照亮，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他果然还是喜欢晴天。
今天是三月二日。就在昨天，他的工作室发布了声明。
他知道的只有这些。
其他的王一博什么都不让他看，他也无所谓，是是非非真真假假，知道了也没什么意义。
他把手机连接上蓝牙音箱，打开音乐软件，随机播放，然后进入洗手间洗漱。
镜子里的人似乎比一个月前胖了一点——毕竟为了监督王一博改掉不按时吃饭的习惯，他们俩现在是餐餐不漏，每餐吃的还不少。
肖战捏住自己脸颊一边的肉，轻轻一扯，别说，手感挺厚实。
啧，果然恋爱让人肥胖。
他擦干净脸，迈着步子进了厨房。
倒水，点火，下面，加盐，葱花……最后端出来一碗再普通不过的清水挂面。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真的懒于做很多花样，反正都是吃，又不用摆盘拍照。
上一首歌唱到尾声，随机到下一首，前奏很轻，很缓慢——一听就会让人的心情down下去的那种。
是什么歌来着？好熟悉。
肖战停下了筷子，倾耳去听。
“如果我是一首歌/我愿意为你守护你的秘密
不让任何人听见/我会发酵/令你怀念”
——原来是这首。
他在秘密花园里分享过的一首歌。
这是一年多以来，他第一次重新听这首歌，歌词都快忘了。
随机播放果然是一个很奇神奇功能，总能出乎意料的给你翻出来一些藏着陈年旧事的曲目。
如果我是一首歌。
肖战去床头柜上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，找到歌词页，向上一划到顶。
扫一眼词曲编，他有些诧异——这首歌的歌词是岑宁儿老师自己写的？
从前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并不觉得，到了现在，有过录歌发歌的经历了，就总会去想象，一个歌手，在录音棚里唱出自己原创的歌词的时候，是什么心情？
因为手指很久没有发出指令，歌词重新跳到了当下正在播放的一句。
“你可以在我怀里/坦白/赤裸
我们可以疯狂流汗再脆弱”
弹幕的图标右上方有一个“999+”的标志，他以前听的时候，好像还没有这么多人。
宝藏被发现了？
他好奇的点开弹幕，想着，可能也是很多爱恋无疾而终的年轻人来倾诉的吧。
然后他看见红色绿色黄色的爱心，看见——
“没关系，来日方长嘛。”
“一定可以到最后的。”
“并肩于雪山之巅。”
“都会过去的，我们还在。”
“我永远铭记这个夏天。”
……
我永远铭记这个夏天。
好像人刚刚睡醒时总会比平常脆弱一点，看见优美的文字想哭，看见空旷的客厅想哭，看见世界上那么多人爱着自己，也会想哭。
而这种感受是不可与外人语的，也没有必要，谁会在意另一个人的伤春悲秋呢？
肖战对这种情况得心应手，因为总会过去的。
悲伤的时候等情绪缓和就好了，想念的时候等他回来就好了。
风浪来临之际等它平息就好了。
02
如果要提到夏天的话，他这辈子有两个无法忘怀的夏天。
一个在2018年，一个在2019年。
听到他这么说，王一博一脸不高兴的反驳：“怎么可能只有两个，以后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个夏天，每一年，都得算进去。”
肖战笑着应和他，好好好，听你的。
97年的小朋友果然幼稚。
他下定决心重新跟王一博在一起的那天，正是斗罗杀青。他没有隐瞒，第二天便告诉了他的父母。
他的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，他们只问他，为什么喜欢他？
其实肖战知道他们真正想问的是，为什么决定跟他在一起。重点不在“他”，在于“决定”——他的父母太了解自己，也太了解同性的不被待见。所以他们想知道，到底是多喜欢，到底有多舍不下，才可以连世俗连前程都放在一边，坚定的去牵他的手。
他回答他们：“因为世俗和前程，他都跟我一起承担。”
好像文艺的不该出现在现实生活里。可那一瞬间的情感太过浓烈，以至于脱口而出就是肺腑之言。
这好比青春期女生的暗恋，她们在日记本里细腻的写下那些羞于出口的“我喜欢你”“我想你”，即使很久之后回看时会羞耻的想钻进地洞，可不能否认，那时那刻，你是真的把心都交了出来，不敢给他看到，所以全藏在了这个整页整页写满的本子里。
“杀青大吉！杀青大吉！”
《斗罗大陆》一杀青，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换回了现代人的服装，戴了几个月的头套，里三层外三层的戏服，终于被清爽的短发和宽松的短袖取代，整个人都松了口气。
倒也不是多快乐，他那个时候怎么快乐的起来？与公司打官司败诉，陈情令开播的风浪，王一博的重新出现……面包和爱情都一团糟。他甚至开始迷茫了，选择进入娱乐圈，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？
他从未怀疑过自己，这是第一次。
那天晚上，导演安排了一场烟花表演，主角配角群演聚在一起，一排排挤坐在粗糙的水泥台阶上。
“咻——”
第一簇烟花冲上天际，绚烂的色彩迸发出来，照亮了人们的脸庞，所有人都开心的鼓掌，欢呼。肖战合群的跟着他们笑。
烟花很好看，人看见好看的东西也的确会变得开心。
可是有些人不一样。
他们遇见美好时只能感受到一秒的快乐，笑起来又含了泪。
有快乐存在的时刻他的灵魂是被剥离出来的，眼前的烟花好像就是他跟快乐的唯一联系。
他坐在这里，感觉很无趣。
因为他已经提前一步明白了这样的美终究会消失，现在快乐了又能怎么样呢？最后还是要回归到痛苦挣扎的现实里去。
或者说，他渴望美好，却被囚在这里，抵达不了美。
看得太清的人，快乐终究会演变成悲伤。
一想到这个，仰头望向烟花的轮廓也寂寥了。
充斥着硫磺味的空气里，肖战垂下眼睫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旁边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他转过头去，是这部剧的男二，他问他，好看吗？
好看。他笑着说。
《斗罗大陆》这本书，他从前没看过，可神奇的是，他听过这本书的作者与他妻子的故事。
作者的妻子在很久之前对他说，你为我写100封情书，我就跟你在一起。
后来，2018年9月11日，妻子因癌症去世。
从此之后，坚持日更14年的唐家三少，在那年的9月15日，也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，断更了一天。
感情这种东西，哪能说得清呢。求而不得生离死别，也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体会其中滋味，旁人不过是唏嘘几声，当个故事，看完散场。
青山不改，绿水长流。也都是假话。
思绪混乱而感性，在这众人欢笑的夜晚，他的心几乎沉进了谷底，怎样都欢欣不起来。
他说他不喜欢哭，其实是骗人的。只是他觉得，鼻酸不算哭，眼红不算哭，眼眶含泪不算哭。只要没有眼泪落下来，都不算哭。
他想起了自己站在演唱会舞台上的场景。
没在聚光灯下表演过都人不会懂，对于台上的人来说，眼前的镁光灯太亮了，亮到刺眼而炫目，好像曝光过度的照片，除了那一个点，什么都看不清。
还有，舞台其实很大很大，大到让人清晰的意识到自己的渺小。几百平米阔大的台面，站在中央，周身都被孑然的空旷淹没。
粉丝们看他笑的灿烂，可他只感觉到了无助和孤独，举目四望，连最近的观众也远到无法触碰。
他是台上万众瞩目，心中却有无言凄凉。
手心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……这个时候会有谁给他发消息？
肖战觉得奇怪，点开了微信。
是王一博。
他给他发了一张照片。
照片里有一双戴着厚厚黑色手套的手，掌心捧着一颗爱心雪球。
他说：我在滑雪场录节目。
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：等我会了就教你滑。
教我？
肖战一下子笑出来。
他按下语音键，说：“你怎么这个时候去滑雪啊？”
大夏天的，什么节目组这么奇葩。
没过多久，王一博也回了他一条语音：“没人陪我冬天滑啊。”
——你在什么时候感觉到了幸福？
有人为此写过一大段话，说幸福是西瓜最中间的一块儿，果盘里最大的一颗草莓，肉松面包上的一层肉松，蛋糕上最大的一块儿巧克力，天上最亮的一颗星……
肖战对此不屑一顾。
他不喜欢夸大的，虚假的东西，好像华丽的词藻就能把感情描绘得更真挚似的。
他喜欢可以触摸进心里的东西。
——可能就是，在我眼眶里的眼泪摇摇欲坠的时候，有人给我发了一个捏的很丑很拙劣的爱心雪球。
——其实后来还挺想骂他一顿的，因为他，原本可以憋回去的眼泪全流出来了。
肖战低下头打字，语气云淡风轻：
哦，那我陪你滑。冬天的时候记得把档期排出来。
烟花表演结束了。
大家三三两两的站起来，他在回宾馆的路上碰见了导演。
导演问他：烟花好看吗？
好看。他说。
这次是真话。
03
“我是你的家/也是你的旅程”
“战哥——”
王一博走进门，手里还提了一个餐盒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肖战接过餐盒的塑料袋，又催着王一博去洗手换衣服，“把病毒洗掉再跟我讲话。”
肖战把盒子放在餐桌上打开，里面是一道菜，口水鸡，卖相不错，就是这香菜的量……一看就是王一博才能做的出来的事。
“王一博！”肖战喊他，听到厕所里的人应了一声后继续说，“你打包你公司的菜就算了，怎么带回来的还是个凉菜？”
厕所一阵响声，接着门就被“哗”一下打开了。
套了一半衣服的王一博边把手塞进袖子，边走到洗衣机那边把换好的衣服丢进去，说：“这是我自己做的。”
他走过来抱住肖战，骄傲的仰起头，声音里都是笑意：
“夸我，王一博温婉居家实锤了。”
——好像人刚刚睡醒时总会比平常脆弱一点，看见优美的文字想哭，看见空旷的客厅想哭，看见世界上那么多人爱着自己，也会想哭。
——而这种感受是不可与外人语的，也没有必要，谁会在意另一个人的伤春悲秋呢？
肖战反悔了。
的确有的，有人在意的。
他转过身回抱住王一博，下巴枕在那人的颈窝，轻轻笑起来：
“老王，今天我起床的时候，可想你了。”
真的很想很想。
不过还好。
你现在回来了。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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